Harry Marshall是一位苏格兰老兵,波西尼亚战争给他留下了创伤性的记忆,他的人生一度失去控制。是马儿给了他新生。
有一次,Harry在家,天上升起烟花。火光将他带入战争的恐怖回忆。等他恢复意识时,他发现自己坐在街边,路人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关心地询问他的情况。因为没有看见路人是何时过来的,Harry吓了一跳。那些创伤性的回忆片段不断闪现:空袭来临,飞快的奔跑,双腿受伤,一侧肋骨骨折……等他醒来时,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。
当年Harry没有征得家人的同意,来到了征兵办公室。经过2天选拔,他加入了高地燧发枪团,与他的兄弟同一兵团。之后他又参加了两期训练,长官告诉他们,再经过一场战前训练,他们会直接到波斯尼亚作战。
1999年,他们来到波西尼亚,一开始是在城镇中发送发传单,然后再挨家挨户告知私藏弹药不安全。一天,一个男孩带着一个黑色的包出现了,一个士兵拿过来一看,发现里面有多枚M79坦克手榴弹,赶紧交给了队伍里的两位拆弹专家,一位拆弹专家拉开手榴弹向大家解释如何解除这种手榴弹的危险,拿到第二枚时,手榴弹突然爆炸了。
Harry被震飞出四五米远,他后背着地,严重受伤,只觉得不停耳鸣,他站起来,迷迷糊糊地飞跑到街角,回头看到拆弹专家战友躺在那里,已经死了。
从那时开始,Harry才知道他们的任务有多危险,士兵之中有很多伤亡。他们根本没有时间思考,一切都是本能行动。他意识到,自己无法继续待在那里,每一天都是无比的煎熬。
Harry之后又经历了几次事故,他的心里创伤愈发严重。他去看了心理医生,讲述了自己的遭遇和感觉,三次问诊后,医生推荐他减轻任务量,但他还是不断陷入回忆,最后他离开了军队。
和很多老兵一样,离开军队后Harry患上了创伤后应激障碍,人生变得很艰难,因为他们觉得生活中一切都没有意义。Harry后来成了一名不错的管道工程师,他每天拼命工作麻痹自己,大概在2006年,他真正感受到了那些回忆碎片的影响,创伤后应激障碍已经影响到了他的日常生活。
有一次他与妻子共进晚餐。Harry坐在餐厅里,凝视着妻子,觉得生活完美,没什么可担心。可是他的身体会本能做出幸存者反应,好像在提醒他:你不能这样,你凭什么获得幸福呢?
这之后Harry进入了一段痛苦的生活,他因创伤后应激障碍与妻子分开,因为他无法正常与人交流。当他发现自己会在人前突然崩溃,他无法面对这样的现实,决定一个人独自生活。
Harry打包了一个小包然后就出发了。他状态很差,一般住在大树下,晚上下雨天气不好时,他就躲在没有人的建筑里。这个时期他的精神健康状况急剧恶化。树林里有河水和悬崖,他总会有不好的感觉,有想要自杀的想法。Harry一共过了六个月这样的生活,却好像一生那么长。
直到他偶然在收音机里听到了一个慈善机构的信息,联系之后他被送到医院。那时候他因为过度焦虑暂时失语,很长时间无法与人交流。
这时有人对他说,可以通过人马关系改善老兵的创伤后应激障碍。他觉得不可置信,但还是去了。当时负责人问在场的老兵,你们中谁与马接触过?除了Harry之外的人几乎都举手了。负责人说,没关系,我们会让马儿帮助你尽可能让你离开那些可怕的回忆。
Harry的马名叫Blue。他们来到了室外场地,人只需要与自己的马在一起。机构创始人之一Emma说,如果你准备好了,就放下手里的东西,低下头。Harry听从了指示。马儿从场外面走进来,径直走到他面前,把马头搭在了他的左肩上。马儿的头就悬在那里,可以听到他沉重的呼吸,那个时刻,Harry感到受到了彻底的冲击,那是一种拥有一切、全身战栗的感觉。
Harry说:“那很难描述,是一种情感上的连接,你从来没有跟任何其他生物之间发生过的连接,但你却和一匹马儿发生了。Emma说,向右转,我照做了。马儿也继续跟了过去。我只觉得太不可思议了,这怎么可能?因为甚至街上的人都无法理解我,而一匹马却能跟随我,接受我。”他的眼泪夺眶而出,是喜极而泣的眼泪。他的心里在说,谢谢你,虽然没有出声,但是人马之间的凝视传达了这种感谢,马儿明白了。Harry说:“此前,我从没有过这种感受。”
现在,Harry成为了该机构的一名志愿者。因为他在与马相处后,发现自己喜欢与马一起工作,愿意看到马儿帮助更多老兵,他也鼓励其他老兵来做志愿者。
他说:“人马关系,是一种最基本的恢复方法,也是最好的方法。马匹就像你自己的镜子,马匹可以进入你的血脉和心跳。跟马一起去一个好地方过一天,马匹会给你太多益处,就像有魔法一样。如果你能达到那种境地,你应该为自己感到骄傲,因为那是一条艰难的道路,你要做到不去想自己是一个不好的士兵,你是一个骄傲的个体。”
“我不想再看到任何一个老兵自杀,在与马相处之后,你不会不再向后看那些不好的回忆。这改变了我的整个人生。我不可能再离开马。我觉得自己是一个真正的牛仔,因为几百年前牛仔早就明白了这种感觉。”
“我的余生很美好,这一切都要感谢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