记者溜进马厩,他一头热汗正在忙碌着,听说要采访,他一脸羞涩直摆手。说起身后的马,他放松了许多:“我真没什么可说的,这一辈子我就做这么一件事喂马,给马当‘伙夫’。”说话时他一脸的满足。
在全运会上,他确实是一个小人物。住在马厩中的一间空房中,铁架床上支起了蚊帐,床边堆着方便面和各种生活用具。他就是内蒙马术队的饲养员李战,今年55岁,个子又矮又小,说话时带着很浓的地方腔。
与他聊天时,内蒙马术队的教练突克走了进来,见记者采访,他高兴地说:“老头在队上呆了四十年呀,真不容易,我们十分尊敬他。”
他的工作很简单:每天给马送“一日三餐”。他的生活更辛苦:一年四季都在马房里,人过年马身边也要有人;他很清贫,一月收入不足2000元,家人都在外地。
他的工作却是一件大事,手中的20多匹马,高的价值上百万或数百万元。稍有闪失损失就大了,因为马的许多病常从喂养开始。
他陪着记者看马房,这一些马全是进口的专项赛马,高大、神气,友好。干净、宽敞的马房门前,标牌上都醒目地写着他的名字:李战。
“每天早晨5点,我就起床,等马吃完草,一小时后我又得准备料,这是给他们增加营养的进口料,价格很贵的,不能多也不能少。一日三餐,三草三料,晚间还要加餐,雷打不动,马比人还准时,到时间它们就会伸出头来等你。马的语言太多,我走上前去一眼就能看出它们今天的情绪,因为每天我陪它们的时间比选手还多点。”
“马的智商不差,如果你不按照它的习惯给草,他可不吃你的那一套。每天的食量10来公斤,如果草、水不新鲜,马要抗议,直到你换了食草与饮水才肯吃。”
“马很愿意与人交流,如果马见到你不断地用蹄刨地,就要警惕,一定是肚子不舒服,遇到这样的情况就要告诉马医生。”
给马做伙夫四十年,问李战伺候的马有多少,他也记不清楚了。他说,最难忘的还是那一些意外离去的马。马的福利至上,如果病马、伤马没有医治转好可能,就要安乐死。他说:“最让我难过的是马的安乐死,临终前骑手痛苦,我更难过。注射针前,我还要给马送去最后一餐。马已经站立不起,我就将草送到马的嘴边,马看着我,边吃边掉泪,我的手在抖,也在哭,马走了几天,我都不愿意经过它住过的马房。老想着它与我在一起的日子。”
2日下午,第十二届全运会马术比赛的第一枚障碍团体金牌被内蒙古队夺得,夺冠时刻,只有他一人独自在马房里忙碌着,他听说喜讯后,嘴里直说:“从我的马房里走出时,我就感觉它们的状态很好,马回来后我奖励它们吃水果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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